如果不需要每天打卡上班,花费一到两个小时在通勤上,你会更高效地完成工作,还是更放纵地浪费时间?
文坛传奇加西亚·马尔克斯让自己的妻子负责接电话,写作时不会放BGM找灵感;文学教母安吉拉·卡特为了有整块的时间工作会推迟午饭,结束工作后也会做点家务。
在我们看来,他们确实显得更自在,因为他们自己做主,安排好如何在有限的时间内,完成需要做的事。
今天,让我们跟随报刊记者和传记作家的视角,看看文豪们的生活是否和我们的想象相符。
加西亚·马尔克斯
记者:职业作家的生活是什么样的,能描述一下吗?
马尔克斯:听着,我告诉你典型的一天是什么样的。我总是醒得很早,早上六点左右。我在床上读报,起床,喝咖啡,同时听收音机里的音乐,九点左右——小孩上学之后——坐下来写作。没有任何干扰地写到下午两点半,这是小孩子回家的时间,屋子里开始吵闹起来。
整个上午我都不接电话……我妻子在那儿过滤电话。两点半和三点之间用午餐。如果前一天晚上睡得迟了,次日午饭后就会睡一小时的午觉。
下午四点到六点,读书,听音乐——不写作时都在听音乐,写作时不听,因为要分散注意力的。然后出门去和约好的人喝杯咖啡,夜里朋友们总是到家里来。
嗯,对职业作家来说,这似乎是一种诸事理想的状态,是他所追求的一切事物的顶峰了。但是,一旦到达顶峰你就会发现那儿是贫瘠的。我意识到,我会卷入一种完全是贫瘠的生活方式——和我做记者时所过的那种生活完全相反,和我想要成为的那种人完全相反。
我意识到,这对我正在写的小说有影响——一部基于冷淡体验的小说(在它不再引起我太大兴趣的意义上),而我的小说却通常是基于结合着新鲜体验的旧故事。这就是我去巴兰基亚的原因,那个我长大的城市,我最老的老朋友都住在那儿。但是……我走访了加勒比海的所有岛屿,不做笔记,什么都不做,在这儿过两天,然后接着在别处过两天……我自问:“我是干什么来的?”我对我做的事情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我是试图在给某个停止运转的机械装置加油呢。是的,当你解决了一系列物质问题时,就有一种要变成中产阶级、要把你自己关进象牙塔里的自然倾向,可我有一种冲动,也有一种本能,要从那种境地里逃脱出来——我的内心进行着那种拉锯战。即便是在巴兰基亚(我会在那儿住上一小段时间,而这大大关乎不被隔离的状态),我也意识到,由于我那种将自己局限于一小群朋友的倾向,我是在忽视让我感兴趣的一大片领域。但这可不是我,这是媒体强加的,我必须捍卫自己。如你所见,这只是另一个理由,可以让我为自己的工作毫无戏剧性地说:“我真他娘的受够了加西亚·马尔克斯。”1991年《星期日泰晤士报》登载的一篇专题文章表明她这段时间已经实现了工作和家庭生活的完美平衡:收音机闹钟早上7:30 响,我们在令人愉快的新闻播报声音中起床。亚历克斯走进房间发表今日隽语。“鸭子们什么时候起床啊?”他会说,对此正确答案是:“我不知道。”然后他就说:“在清晨鸭叫的时候。”有一部50年代的电影《穿晨衣的女人》,那就是我接下来几个小时的状态。我穿上这件沾着蛋液的晨衣做早餐,迅速把自己搞得邋里邋遢。马克每三个月去一次塞恩斯伯里,之后的六周他就吃穆兹利一种牛奶伴干麦片。亚历克斯吃吐司和酸奶,而我在食品柜里随便翻点什么出来都行——只要我能安然无恙的话,比如昨晚剩的咖喱外卖,冷的都行。我们喝点上好的咖啡,然后我会读《卫报》;亚历克斯读《比诺》或《恶作剧与小把戏》,马克炫耀般地什么也不读。这会儿信件大概已经到了。我似乎在很多人的发信地址簿上。我收到的很多信要么让我加入反色情社团,要么让我支持色情作品的社团,但很少收到真正的色情作品。房子里到处都装着收音机,调到了第三频道。听完早晨8:30的新闻一览,我们发现亚历克斯还没刷牙或洗脸,马克会让我去做点母性的事,比如给他梳头。马克把亚历克斯送去学校,之后他会去进行成人学业……10:30左右,我优哉游哉地爬到顶楼工作。马克一直建议我带一个水瓶或电水壶上楼,因为我想喝咖啡时总是得下楼来,在厨房里做点这样那样的事,或者找到要读的书。但我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得像个圣物一样被高高地供在楼上。我想更加融入这栋房子。她经常和卡门或德博拉共进午餐。在家里,她会把午餐推迟到2:30左右,这样在此之前她可以连续工作不被打断。等到饥饿终于占了上风,她就快速地吃完一顿“烤奶酪三明治、酸奶、水果,食物储藏柜里的随便什么东西”。午餐后,她会工作一段时间再做家务:去接阿尔的路上,我会去买点东西。他已经累坏了,就想着回家脱掉鞋看电视上的《怪鸭历险记》呢。我也会一起看……工作日,阿尔6点喝下午茶,然后我们就会一起度过宝贵的家庭时光。我们一起玩十字戏,或者要么是他读书给我听,要么我读给他听,要不我们就坐在一起各做各的事,互不干扰。我在他的涂鸦本上拼贴明信片。然后他的爸爸把他送上床,我做晚餐。“三十岁时,要是我知道五十岁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我会割腕自杀的,”安吉拉告诉《星期日泰晤士报》,“当时我要的是闪闪发光的东西。”但她学会了欣赏生活中不那么闪耀的事物,变得珍视平静的家庭生活片段。“实话说,”朵拉·钱斯说,“这些灿烂的间歇有时会出现在生活不和谐但可以互补的故事中,如果你决定在这里停下,不再继续向前,那么你就可以管它叫大团圆结局了。”